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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_11

来源: 北方文学城 时间:2021-06-25

【导读】年轻时听雨,是撑着一把小伞在雨中流连倾听,或三二好友,或情侣一双,或形单影只。三五成群的时候,听的是热闹,在叽叽喳喳的空隙里。

少年时听雨,是坐在门前的矮凳上,望着密不透风的雨帘,听着水珠敲打着门前的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滴答声。那时的心是细细脆脆的,雨声与心弦没有悠长的共鸣。那时的雨总急急的往池塘湖泊里赶,它们一接触到地面,就在黄土地上开辟出一条条浅浅的河道,一路欢呼着,跳跃着,前仆后继的奔跑。那时的头脑中,总有一支歌在千回百转:“池塘里的水满了,到处是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那时的泥鳅真多啊,软泥里随便抓一把,总会有几条圆滚滚滑溜溜的泥鳅在手里拼命扭动,那时的我们,总是望着不肯停歇的雨祈祷:“快停停,让我们去捉泥鳅吧!”

年轻时听雨,是撑着一把小伞在雨中流连倾听,或三二好友,或情侣一双,或形单影只。三五成群的时候,听的是热闹,在叽叽喳喳的空隙里,突然听见“叮咚”一下,作了给我们伴奏的小鼓。如果共伞的是情投意合的那一人,那雨就是柔情的私语,心中只愿雨不要停止,轻轻的话语不要中断,一直地说给你,一直说给我,直到天荒地老……一人独享伞下的空间的也有,那时的雨就是和自己的心弦合奏一支寂寞的长调,天地阔远,淡淡的闲愁也随雨水漫流。

而今听雨,是在窗前。听那雨在人家的雨篷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响,这时候的弦是厚重的,每一声都会余音袅袅。尤其是夜深的时候,万籁俱寂,只有那暗哑的声音把光阴迎来送往,把那些前尘往事一一梳理,把那些块垒一一击碎。人呢,抚着渐渐飞霜的鬓发,心中枯白如老僧。有时坐起撩开窗帘的一角,只见不知谁的手在静静的拨动檐雨的念珠,仔细的侧耳倾听,似乎还有低低的吟诵声。

少年的雨,是焦躁和不耐;青年的雨,是情意的挥洒;中年的雨,是无起无伏的沉静。听细雨,听的是缠绵;听急雨,听的是慷慨;听春雨,听的是希望;听秋雨,听的是尘埃落定后的萧瑟。那雨,是岁月的车辙碾过后,渐远渐无穷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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