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运芳｜雨 水

文/李运芳

低温冷雨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从冬天到春天，南方的湖南一直浸淫在绵绵不绝的雨水中。

即使知道不可能每天都阳光灿烂，我还是不喜欢落长雨的日子。到处湿漉漉的，从外面走回来，干净的地板上就留下一串沾着泥水的脚印。衣服挂在屋檐下半个月也吹不干，穿在身上粘腻而难受，古人说“衣润费炉烟”，我们也只好架起柴火，用陈年的茶壳作“炭”，一边围着火盆烤火，一边烘焙衣物。受外部环境影响，连心情都像被雨水打湿了似的，舒展不开。

立春逢除夕，雨水遇元宵。过低的温度和过多的雨水并不适合万物生长。入春后，由于气温低迷，田野里的油菜花也不像往年那样茂盛，这里一朵，那里一朵，零零星星。桃树李树的枝头连一点要绽芽的迹象都看不到，平常这个时候早就冒出很多花骨朵了。田野里也寂静得很，浅浅的青草在寒风里沉默，只有一群黑白色的水鸭不畏严寒，欢快地扑腾着，给田野和山林带来一些热闹。

像候鸟一般归来的人们，又开始了季节性的迁徙。他们陆续离开暂时停留的故乡，有的人已经抵达目的地，有的人刚刚出发尚在路上，有的人正做着离别前的准备。一年之计在于春，每一个为生计和希望奔波的游子，即使这个春天格外寒冷，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要站在风雨中向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女挥手告别。再相聚，或许得等到下一个春天来临时。

雨雾将天幕染成烟灰色，远山若隐若现，近旁的树叶被雨水冲洗得十分明丽、灵动。雨水过后，应该是草木芳菲、春风十里吧。

在南方绵绵不绝的雨水中，我像植物一样渴盼着温暖晴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