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国峰
前几天,在新疆和硕,接连三天大雾橙色预警,看见了当地五十年不遇的雾淞,感觉美极了。昨天晚上,从新疆库尔勒乘航班飞回了张家口,在明亮的路灯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北风一刮,身体直哆嗦,可心里挺温暖,毕竟漂泊了三年的援疆技术干部,回到了自己朝思夜想的家乡。
“小雪大雪又一年”,小雪封地,大雪封河,应节气,也该到了寒冷的冬天。看着洁白的积雪,思绪万千,仿佛又回到了老家青龙。我的家乡是青龙满族自治县,在满乡长大的我,又是满族人的我,更喜欢下雪。一下雪,可以像鲁迅先生笔下写的那样捕麻雀,又可以套野兔,还可以滑冰车,洁白的世界,快乐的童年,让我们享受到了下雪的乐趣。下雪很大的好处是大人们可以包粘豆包了,孩子们可以解馋了。下雪了,天寒地冻,没有别的农活可忙了,只有在家包粘豆包。
满族人很大的特点是喜欢吃粘食和甜食,有凉糕,有油炸糕,还有粘豆包。粘豆包有红糖馅儿的,有豆沙馅儿的,还有蔬菜馅儿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日子还不太富裕,红糖还得花钱买,大部分人家用红豆沙馅儿,红小豆是自家地里产的,只花些力气耕种收割,洗好红小豆,在柴火灶的大锅里煮,煮好后,再少撒些白糖或红糖,拌匀,成馅儿。粘面分两种,一种叫大黄米,也就是黍子磨成的面;另一种叫小黄米,也就是粘小米磨成的面。后来,十八参军到张家口后,一打听,这里人也和我的老家青龙的叫法一样,只是阳原蔚县一带人喜欢吃糕,粘豆包不怎么做。
数九寒冬,屋外雪花飘飘,屋内热气腾腾,又一锅粘豆包出锅了,过了几分钟,热气散去,豆包凉了,母亲便用食用红色素,在每个豆包上点个圆点,黄黄的豆包,红红的圆点,不仅增加了豆包的美感,而且也增加了我的食欲。点好红点后,把一大屉豆包,放到屋外冷冻,那个年代,哪有冰箱啊,只有寒冷的冬季这个天然的大冰箱。第二天,豆包冻瓷实了,再一个个捡到大缸里,封上缸口。哪天想吃豆包的时候,从缸里拿出来,上屉在锅里一热,口感和跟出锅的一样好,再熬些白菜豆腐粉条大烩菜,这就是那个年月一大家子人的一顿午饭。
东北有句俗话“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其实,粘豆包很耐饥很耐饿,年轻的壮劳力吃上它,似乎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大同,锡盟,张家口,晋冀蒙三地相连的地方,也有“三十里莜面,四十里糕;十五里荞面饿断腰”之说。可我从内心来说,不愿意看到下雪,更不愿意看老家人做粘豆包,因为母亲在冬天晚上为一家人做完粘豆包后,第二天再也没有醒来,一种思念,一种伤痛,只是我个人多愁善感罢了。
时光如梭,如今满乡青龙也正在快速发展。仅拿粘豆包来说,张全利兄弟俩的义合盛公司,已注册了“在旗”豆包商标,各种各样的粘豆包,销往国内外各超市商场。粘豆包,也有了一种满族人的“在旗”食品和文化。企业“供产销”一条龙服务,也带动了十里八乡的农民发家致富,昔日不起眼的粘豆包,今天也成了盈利的香饽饽。
雪花飘飘,豆包香。如果有时间,我真该回老家青龙,再吃上一顿家乡的粘豆包。
作者简介:
赵国峰,河北青龙人,张家口市审计局援疆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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