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母亲的眼里
一一写在母亲节前
作者||孙辉
我的乳名像一只被插进泥土中的手
从一开始就缠着母亲
扯乱了母亲的衣衫和生活
母亲，用她的慈祥和善良
一次次原谅了我的态度和任性
原谅了我破坏她那些美好的青春
不管怎样，我是爱我母亲的
就像母亲爱我一样
直到现在
我还保存着很初的记忆
那些窑背上的，溢散着槐香的童年
保留着贴在胸口上的红肚兜
我想让幸福，重新找到幸福的勇气
在一扇窗花纸上接近自己的眷念
其实，这些一直都在
从未走远
故乡，有个好听的名字
像母亲一样好听的名字
山坡上种着杏树，枣树，花椒树
以及更多的谷物
麦粒上的风，吹彻着清晨或夜晚
站在母亲的窑背上， 抬头
就是漫天的星星和清澈的月光
我喜欢它们在夜晚的明亮
喜欢看它们照亮村庄的
每一个事物
想着春天，母亲在田野里劳作
我观察一只蝴蝶是怎样占有春天
怎样鼓动遍野的花儿绽放
如果可以，我想是那一只蝴蝶
落在母亲发间上的蝴蝶
阳光在田野上带着草叶长大
我跟在母亲的身后，我会突然感到自己也在长大
我的那只手被母亲呵护着
长成了五月的麦穗
麦尖上的露珠，又圆又亮
面对着一个个素面朝天的日子
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是母亲期望长成的麦粒
滚动在母亲搂了又搂的炊烟深处
夜晚母亲会坐在一盏灯下纳着鞋底
那些指纹填补着日子绽开的空隙
母亲老了，眼睛越来越浑浊了
那是因为我一口一口地
吸干了她的奶水呀
每当走进母亲的眼里
总能听到一种声音从母亲的
胸腔深处发出
亲切而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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