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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 路

来源: 北方文学城 时间:2021-10-14

指 路

几年前一次出差,需过一个陌生城市,刚入这城市边沿,遇岔路口,此地像是生出许多枝杈的树干,脚下有好多横七竖八的分路,供你选择,走哪一条呢,司机拿不准。于是,停车、问路。刚下车,往四周看看,不见人影,一片迷茫,恰此时,不知从哪里飘过来这么一位,精瘦精瘦的,年龄说不上很大,也算是老成,穿着朴素,手持一块纸牌,上面写着“带路”两字,像是柜台上静静摆放的商品一样,供你消费,以解燃眉之急。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问去那个城市应该走那条路,中年显出非常热情的样子,说要上我们的车,为我们亲自带路,且开出了不菲的价码。不就是举手之劳吗,要那么多的钱?双方经过讨价还价,没能达成一致,在众人劝说下,老人还是没把价格压下来,这是物价部门管不着的领域,中年可以依地域熟悉之优,占据先机,人生地不熟的,要不你就自己走走看看,究竟谁是赢家?很后,中年有些不高兴,随便一指,说“要带路的干啥,就这条路,你们就会顺利到达那个城市”。

我们的车子就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走了没多远,前面正在施工,这条路已经暂时不通了,就又折回来,走到了另一条路上,这条路,离去往那个城市的路,还有两个高速口的距离,越过了一个高速口,又上一条新路,才到了去往那个城市的高速入口,前前后后折腾一个多小时,就在很后高速站收费口,把这段曲折经历与收费的小伙子说了,小伙子说,你们怎么走这条路?就在那个岔路口,有一条路很近,只需十分钟就够了,你们走远了。“不是我们走错的,是当地人指给我的路。”我们有冤找谁诉去?

还有一次,是在夜间,我去了某城市的街上闲逛,在回来的路上怎么也找不到回宾馆的公交站了,那一片没有路灯,四周的景物什么也瞧不见,此时,我遇到一位路人,就上前问了一下,路人没吭声,只是用手随便的一指,就走开了,我连声致谢,就朝着这位路人所指的前行了,顺着路边石往前面走,越走越黑暗,越走越不见有人影,到了一个楼群,整个路边都用布带拦住,就在路边石的边沿继续往前走,哪里有公交站牌,连车子的影子也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了路边的一家小卖部,说你们再走,就离城市远了,应该往回走,还是原来的路。又复习了一次漆黑的地带,进入了有路灯的地方,此时,有一辆闪着灯的车从身边经过,眼前一亮,原来自己想找的去那家宾馆的公交车站,距我们当初问路地点只几步之遥,那位指路的手指的角度稍有了那点偏移,就让我白白耗掉了那么多的大好时光。

顺着那两位指路人的手势,走过的两条错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次想起,心生感慨:人人都有熟悉的地带,都可能成为为别人指路之人,但持功利或无所谓的态度,为他人指路,给他人带来的痛,他们绝没有反驳之机,道路再崎岖曲折,也会匆匆赶路。

指路,看似轻巧,却考验着指路者的责任与良心。在为他人指错路的同时,自己走的也是条唯利是图、漠不关心的错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帮助他人,也是启发自己,今天你仰仗地缘之优势,为他人指路,到了陌生之地,你也会走别人为你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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