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空地、两根柱子,白色幕布,满天繁星。嘤嘤作响的放映机,一速光刺破黑夜……露天电影成为一代人很美好的回忆。
七十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视,黑白电影是很大的精神食粮。*一次看电影是跟在我大我娘的身后,整个电影都放完了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东。夜晚回来,走在西大地的路上,月色朦胧。我听见娘问大:那个人为什么打小孩啊?大说:小孩贪玩,不好好念书……,过了很多年才知道,娘问的那个是红楼梦中贾宝玉被打的场景。在那个秋夜,娘和大一路走,一路细声讨论着电影的内容,我悄悄的随着他们身后,知道了这是放电影,*一次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快乐。
有一年夏晚,娘顶着弟,带着我和妹到赵庄看电影,出门天就黑黝黝的沉。刚到村门口,一道闪电,紧随着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娘便携着我们夺路而回。大雨下的看不清路,娘把我们干脆拉进水渠,顺着水渠一路跌跌撞撞回家。父母从此好像不大再带我们看电影了,而我却越加着迷。
在整个炎热的暑假里,我都在打听哪个村放电影,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同伴们都不陪了,我也是一个人硬着腿颈去,如果去迟了,荧幕的正面座满了,没了位子,我就选择在背面看。背面没有人,一个人静静的欣赏,默默的被带入电影的剧情里。
我很喜欢的是战争片和武打片。不是这个剧情的便无心恋看。于是就经常询问大一点的孩子,晚上放什么电影,他们说今晚放的是:《荧幕下的狗熊》,我问打仗吗,他们说:打,打的浪害!于是我就飞奔过去,看了《南征北战》、《地道战》、《闪闪的红星》、《喜迎门》等,唯独没有《荧幕下的狗熊》。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有意戏弄我。
你看!电影还没开演,银幕前已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孩子们在场内穿梭往来,尽可能找个好位置舒舒服服地看电影。发电机响起,电影机的灯亮了起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放映员开始倒片子、安装片子。正片一开始,场内鸦雀无声,大家都被剧情所吸引。正看得入神,片子突然断了,大家一片呼嘘,焦急地等待着,反复催着“快点,快点……”。
电影一放完,放映机的灯泡再次亮起,场上欢叫声、议论声、口哨声也一齐响起。随后,观众搬起凳子、椅子,迅速向四处散开。再看现场,地上全是砖头、石头、麦秸。放映员和帮忙的村民,赶忙收拾放映设备。伸展向四面八方的路,顿时喧闹起来,人们议论着、争吵着、回味着,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相连的村庄都恢复平静……
很后一次看的电影是《少林寺》。娘在菜园里浇菜,我央求去看,娘不答应。很后她还是给了我五元钱,让我去了。我紧紧捏住钱,踩着满地的趟灰,几乎是飞奔到公社电影院。把门的问:怎么到现在才来,都放了一半了!我钻进人逢,找个角落,看到了李连杰演的小和尚偷了狗正在吃;看到了缠缠绵绵的牧羊女;看到了一群和尚很后把秃鹰们打地落花流水……
看完少林寺以后,我向娘兑现了承诺,不再看电影了。我在屋后挖了沙坑,又做了沙袋绑腿,认真的学少林武僧练武功。放学就钻进后院练武,把院里的小树当成把子。随着武功的渐长,院里的小树也被我扫得七零八落,有的地方干脆被夷为平地。有一次弟不服气,愿与我较量一下,我一个连环腿,就将他踢得晕头转向……
多年过去, 如今的故乡已是面目全非,不要说露天电影,就是以前放电影的地方都难觅踪迹,留下的仿佛都是忧伤反复的回忆。露天电影,那是一个时代的烙印,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的方式,充满甜蜜而温馨的记忆。
多年以后的今天,就在这个痛苦的夏季,我一直渴望能看一场露天电影,愿望很美好,终究没有实现。我知道青春已经散场,往日不再重来。
唯愿时光倒流,让我们去看场露天的电影吧!无关打仗,风月,悲情,搞笑都不重要。在某个黄昏,揣着一兜瓜子,让我们怀着雀跃的心情,让时间停止对我们的掠夺,我期待静静的停留在那一个黑暗的角落!
【作者简介】:作者:姚舜禹,当过兵,从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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